第108章 男友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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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夏沒讓鐘泰然直接報警,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，真正的王仲軒哪怕有可能是被張家俊殺了，這件事也過了立案的追訴期。她也直說：“不一定會動搖他的地位……只是暫時困住他的方法……”
“已經可以了,起碼醫學會不會要一個冒名頂替的心理學家。”現在是個網絡媒體的社會,新聞只要鬧大了,王仲軒就算財產不被沒收，也沒辦法再做心理醫生。
除非他有本事從頭到尾再考一遍,然後還要面對全社會的壓力，想想看誰會要一個可能是假的心理醫生來給自己看心理問題呢,就算王仲軒再有名,在非富即貴的客戶心裏,也只是個可以替換的消耗品。
華夏不允許有雙國籍,所以王仲軒現在還是美國國籍,事情爆發出來後,首先他要接受移民局的拘留,而且還是美國的移民局，跟著就是立刻回美國請律師解決事情。如果他拖延幾天，那麽就沒辦法按時申請移民保釋,很多事情就會鬧大，甚至直接把他遣送回國——這種遣送就代表著他在美國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。
至於會不會引起重視，記者是幹什麽的，而且立夏這邊還匿名郵件提供了王仲軒和汪海澄的資料,她甚至還幫記者寫好了張家俊以前部分同學的聯系方式，裏面有她見過的還有她沒見過的。
就像是上次假裝路人一樣，立夏調查也都不會大搖大擺地說出自己的名字。
她只是借著做視頻的借口,尋找各個超過二十年的舊學校而已，雖然一共沒采訪幾個人,可也是采訪了。
道理鐘泰然說過，誰知道除了一個盧健強還會不會有第二個盧健強呢，在確定摁死汪海澄和王仲軒以前，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露面的。她也跟鐘泰然說了，不要跟其他人說，包括她哥和Mandy，否則很容易拖人下水。
何況就算是這兩個人真的伏法了，她也沒打算大搖大擺地跑到他們面前把前因後果說一遍，那不是弱智行為麽？最喜歡的就是讓他們覺得背後的人神出鬼沒，讓他們在監·獄裏都日想夜想，想得睡不著覺神經衰弱。
堅決不能讓她一個人被嚇……
記者們也不都是吃幹飯的，香港這邊的找汪海澄張家俊的過去，美國那邊找王仲軒的過去，王仲軒在弗洛裏達一直住到十八歲，他有一個老人癡呆的父親，可他也還是要工作生活，有人提供了王仲軒的照片。
就算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，不是一個人就不是一個人，再說現在這個王醫生跟當年的張家俊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，想否認說是長得像也很困難。沒有人扒也就算了，有人翻出來，立刻就有人跟上了。
王仲軒的學校可是UCLA，出了冒名高考這種事肯定要查的，哪怕是為了其他校友的名譽和學校的名譽也要查的明明白白。好在時間過去已久，背鍋的人都退休了，這裏面也沒什麽腐敗的事情（鄭重聲明）。
學校只要出聲明並且把王仲軒的學業資格取消就一切OK，萬事大吉，哪怕王仲軒所有的成就都是自己考出來的也沒用，他是冒名頂替，嚴格來說連考試資格都不應該有。
王仲軒回到美國搞保釋，還有記者采訪他，他在鏡頭中一臉悲痛的樣子，仿佛有什麽巨大的苦衷：“這件事，我無可奉告。謝謝大家的關心，之後一定會有說法的。”
所謂的說法無非就是那樣，大風災時王仲軒意外死了，拿著學生簽證的張家俊為了照顧王仲軒他爸，才迫不得已冒名頂替，所有的知識學業都是靠他自己得來的，他沒想過要這麽做的，巴拉巴拉……
時間過去的太久，很多東西都查不到了，就是謀殺案都過了追訴期，何況一個非法移民？
移民局這邊也無非就是讓他獲得保釋，重新通過律師等等辦理手續，當然，在庭審之前，誰都不能確定他是否要被遣送回國，所以他一直要在美國待著，並且不斷地把自己的產業和工作做出交接。
有些甚至不用交接，比如政府部門的工作，香港這邊懲教署直接把盧健強的心理輔導交給了別的心理學家。
新的心理學家姓李，經過評估，得出的結論跟曾經的曾秀怡是一樣的，李醫生感到了疑惑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打聽到了聯系方式的鐘泰然來了電話。
經過一番推拉，李醫生答應鐘泰然見盧健強，但他需要全程在場旁聽。
接下來就到了鐘泰然的表演時刻，他先是用曾秀怡的男友的身份跟盧健強拉近了關系。
本來很拘謹的盧健強沖他笑了：“你是曾醫生的男朋友？對了，她出了車禍現在怎麽樣了？”
鐘泰然一擡眼皮，表情有些難過：“她不是特別好，車禍讓她失憶了，現在都沒辦法做回以前的工作。”
眼見盧健強也陷入了憂心，他又開始笑道：“不過你可以放心，她現在已經找到了新工作，在一個網臺做節目助理，對了，她現在幫忙的是一個叫《餘論風show》的節目，主持人你也認識，她叫汪海澄。是，那五個女孩中的一個女孩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……”鐘泰然意有所指的問。
淳樸到有些懦弱的盧健強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溫柔了，李醫生在旁邊蹙了一下眉，之前鐘醫生說這件案子另有隱情，現在看來是真的，盧健強的表現跟他在法庭的證供完全不符。
“記得，”盧健強有些心心念念地問：“她現在怎麽樣？對了，Dr.Wong怎麽不來看我了？”
兩個問題看似好像不搭噶，但是稍稍有理解能力的人都能明白，盧健強的意思是Dr.Wong跟他談過汪海澄的信息，甚至很有可能，在監·獄裏消息不靈通的盧健強，就是靠著Dr.Wong才了解汪海澄的消息。
盧健強其實是個不太會說謊的人，現在聽到了心上人的名字，自然就忍不住想問。
鐘泰然就是讓他問：“她很好，有了新節目，還是主持人，最近她最火了。”因為有個有名的哥哥。
在盧健強安下心來時，鐘泰然像是不經意地來了一句狠的：“前一陣子我剛跟Icy去參加她的婚禮，說來也是緣分，她老公叫做方家朗，也是當初那五個女孩子之一的男朋友，他們很早就認識了。”
“……海澄，海澄幸福就好。”盧健強強顏歡笑道。
鐘泰然還跟著點頭：“那倒是，你不知道吧？方家朗是讀醫的，本來他都要去英國讀書了，是汪海澄留下他的。Micheal，就是方家朗，他跟我說如果不是汪海澄那麽主動踏出第一步，他或許會去英國進修，甚至留在當地執業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畢了業就結婚，一個做主持，一個做醫生。”
言語是最有力量的東西，簡簡單單的幾句話，足夠讓鐘泰然刺激得盧健強從臉色到肢體語言全部都不對勁，從外強中幹，到心如死灰，再到自我攻略，簡直一條龍服務。李醫生也看到了，但他沒有阻止。
“海澄幸福就好……”盧健強像是不停在給自己洗腦一般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。
旁邊的獄警提醒道：“時間差不多。”
探監是有時限的，本來鐘泰然也沒想過一次就能搞定盧健強，不過這次收獲已經非常大了。
鐘泰然頷首，還跟盧健強說：“那我們下次再見，或者下次我可以跟Icy一起來見你。”
盧健強沈默，過了一小會兒擠出個笑：“也好，幫我跟曾醫生問好。”
鐘泰然臉上掛著老實人的笑：“嗯。”
李醫生跟鐘泰然一起出了監·獄，一路走一路講，鐘泰然說曾秀怡以前對盧健強的診斷是怎麽樣的。
“所以盧健強的案子出來之後，Icy很難相信他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。”鐘泰然說，如果不是曾秀怡出了車禍，這場探訪其實應該在更早的時候發生，而曾秀怡傷好之後又的確失憶了一段時間。
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，鐘泰然作為她的男朋友，女朋友車禍前最後一個案子，怎麽都要幫忙查清楚的，沒想到的是Dr.Wong不肯讓他見盧健強……
就算是出於安全角度，盧健強可能有暴力傾向，但鐘泰然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心理學家，何況就算是普通人也都有探監的權利，只要盧健強同意。盧健強本人是個很難拒絕別人的人，這點他們都能看得出。
這樣說起來的話，王仲軒這樣做的目的就有些奇怪了。
直到前些天王仲軒跟汪海澄的兄妹關系登報，鐘泰然也知道了這件事，才明白了這裏面的問題。因而知道盧健強的心理醫生換了人，他才聯系上了李醫生：“我希望Dr.Lee可以讓我繼續見他。”
李醫生不是那種非要自己治病人的醫生，他沒有拒絕鐘泰然，但也跟鐘泰然說了，希望能跟他分享這案子的資料，畢竟他才是盧健強的主治醫生，哪怕在他的測試中，盧健強本人是沒有暴力傾向的人。
“這個當然，”鐘泰然憨憨一笑，隨即想到什麽：“只不過汪海澄那邊……”
能當上心理學家的人都不是傻的，李醫生馬上就懂了鐘泰然的意思，淡定地道：“我會暫時禁止汪海澄的探護權。”
聰明人之間不用多說，兩個都是心理學家，何況李醫生這個位置的前任是個冒牌貨，哪怕是為了心理醫生這一行的名譽，至少也不能再搞出來有人探個監就有獄友自殺的那一套。
哪怕之前李醫生對汪海澄跟這案子的關系有所保留，在見識到鐘泰然跟盧健強的一番“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卻依舊心甘情願”的對話，他也覺得絲毫不能小看一個如此會掌控人心的女人。
——
收獲了戰果的鐘泰然去跟立夏報喜：“夠犀利了吧？沒有外物的幹擾，我有足夠的信心，不用多久就可以說服盧健強講出來事情的真相。”
他去接立夏下班，順便交換情報。這個時間立夏本來要去繼續學畫畫的，可鐘泰然說想讓她做他的精神科舞會的女伴，所以兩個人直接去了服裝店買衣服。
立夏的衣服都是方便為主，適合參加舞會的晚禮服更是沒有，曾秀怡的衣服都被她收起來了，也沒什麽晚禮服。事實上，禮服都是定制的更合適身材，立夏不想那麽麻煩，幹脆就叫鐘泰然陪她買一件足夠應酬就好了。
在這一點認知上，兩個人還挺有共同點的，鐘泰然也是個不喜歡應付社交場景的人。
以前的曾秀怡則是還沒來得及到社交場景，她畢業了之後都是在忙一些類似社區中心，法律援助之類的事情，接手的客人也都不是楊巧敏認識的那個階層，所以也基本上沒什麽好應酬的地方。
服裝店裏，鐘泰然手裏翻著雜志，有點無聊，他以為立夏會跟楊巧敏一樣，買衣服都要很久。
結果沒幾分鐘頭頂上就傳來立夏的聲音：“幫我看一眼O不OK？”
聞言，鐘泰然擡起頭，先入眼的是如藝術品一般精致的美背，接著是轉過身來的立夏。
“當然OK啦，”旁邊的服裝店店員熱情洋溢地道：“小姐你眼光真好，這一身很稱你，男朋友都看楞了。”
講真，鐘泰然那眼都不眨的樣子也確實挺好笑的，不過他很快就恢覆了平時的樣子。
仿佛那一瞬間的失神，不過是錯覺。
“可以的，勉強做我partner啦。”他還能笑嘻嘻地講冷笑話。
從立夏醒過來就見她平時素面朝天，紮著馬尾，穿著比他還放松的各種便服，此時一見簡直判若兩人。
人靠衣服馬靠鞍，阿不，女為悅己者容，也不對，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……嗯，差不多是這句。
一樣的臉，不一樣的神情，鐘泰然並不會認錯人，但不可否認的是，立夏是個有自己魅力的女人。
這樣的魅力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，哪怕她什麽的都不做，只是一個眼神，一個擡眸，一個側頭的動作，也有一種冷若冰霜又充滿自信的美感，美人在骨不在皮，人的靈魂對外貌有相當大的氣質加成。
如果說曾秀怡是個甜妞，那麽立夏就是個冷美人，連斜眼瞪人都格外有風情。
比如現在，她就在面無表情地兩眼橫著鐘泰然：“走不走？”
“……走，”鐘泰然像個老好人似的好脾氣地應下，跟等待許久的店員說：“哪裏刷卡？”
服裝店店員立刻帶著他去付賬，另外的店員們都在暗暗地羨慕立夏，有一個任意發脾氣的男朋友，關鍵這男朋友長得還帥，身高腿長，脾氣又好，還能隨便刷卡，這是什麽絕世好男人！
等兩個人到了精神科的舞會場地，這酸氣就更足了，楊巧敏看著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一般的兩個人，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，說好的兩個人分手了呢？就是這麽分的？
舞會裏人來人往，到處都是燈紅酒綠，衣香鬢影，她就像個無家可歸的人，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爭搶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男人，這樣活著多可悲……楊巧敏很想大哭一場。
哪想到立夏看見她了，趕緊走過去一把逮住她：“哪裏能坐？高跟鞋是新買的，痛死我了。”
說完還用口型小幅度氣聲的罵了兩句國罵，辱罵對象正是她身邊完全能聽到她說什麽的鐘泰然。
楊巧敏：“……”
好好的傷感氣氛都讓她給攪和了，誰聽到“我頂你個肺鐘泰然”還能有心情酸得下去？
唉，好歹是她最好的朋友，本來就是她對不起Icy，可惜她始終沒有勇氣說對不起。
“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穿不慣高跟鞋，”她像個老媽子似的嘀嘀咕咕：“萬一摔倒了怎麽辦？”
說著又瞪了鐘泰然一眼，讓他幫忙扶著立夏去晚宴的席位上坐下，自己則從包包裏翻出創可貼和透明防滑墊，她這種身經百戰的商務人士這些東西都是自備的，也就是鐘泰然這種直男才什麽都不知道。
鐘泰然看她們兩個又和好了的樣子，露出了一個賠不是的討好的笑容。
“還好有你在這裏，不然讓她這麽痛一整晚，她肯定要打死我。Mandy你救了我一命，多謝你。”
絲毫不知道鐘泰然說的是字面意思的“打死”，楊巧敏白眼一翻：“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，浪費。”
立夏跟她一樣調轉qiang頭，看著鐘泰然：“聽到沒有，浪費。”
鐘泰然：“……”要麽就爭搶他，要麽就爭搶著罵他，翻臉是不是太快了一點？
他覺得自己的經歷足夠寫一句打油詩：女人啊，你的名字叫變化無常。
不管怎麽說，一段日子沒什麽瓜葛的冷靜期，加上親眼見到立夏跟鐘泰然的“親密無間”，默契十足，足以讓楊巧敏心中原本還活躍的小鹿一頭撞在電線桿上，死於眼瞎，不治身亡。
另一邊，舞會中間也有不少人討論起最近最火爆的話題，冒名頂替的Dr.Wong，還有他的妹妹。
“要多謝他，不然我們哪來那麽多客人接手？”這是幸災樂禍的。
“別這麽說，他這個人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。”這是感到惋惜的。
“有點奇怪，我覺得他有時候幫人治療時，怪怪的。”這是……隱約察覺到事情真相的。
說時遲，那時快，舞會裏播放的舞曲戛然而止，背景音樂變成了兩個人的對話。
“有些人認為反社會人格，始終是人類最優秀的群體，因為他們的身上有很多一般人沒有的優點……”
原本安靜地聽著的人群，開始竊竊私語，這個聲音，不少人都聽過，是Dr.Wong的聲音。
另一個女聲就不是很熟了，不過聽起來似乎是個病人，那就更有問題了，有大問題！
剛跟別人聊天的楊巧敏也趕了過來：“為什麽Summer跟Dr.Wong的對話會是這樣的？”
跟一個病人討論反社會人格，明顯是違背心理學家應有的職業道德的事情，尤其是王仲軒還是以鼓勵的語氣來說這件事，簡直是心理學家之恥！
鐘泰然不可思議地看著立夏，難怪她剛才要去洗手間：“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滿意？”
立夏眨著今天難得化了眼妝的大眼，撲閃撲閃，一臉無辜：“有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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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鐘泰然：別人生氣我不氣，氣出病來沒人替……還是好氣！o(￣ヘ￣o＃)
五千五，好久沒碼這麽多了，令人頭禿。
小本本：還欠五百，就快還上了，歐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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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經可以了,起碼醫學會不會要一個冒名頂替的心理學家。”現在是個網絡媒體的社會,新聞只要鬧大了,王仲軒就算財產不被沒收，也沒辦法再做心理醫生。
除非他有本事從頭到尾再考一遍,然後還要面對全社會的壓力，想想看誰會要一個可能是假的心理醫生來給自己看心理問題呢,就算王仲軒再有名,在非富即貴的客戶心裏,也只是個可以替換的消耗品。
華夏不允許有雙國籍,所以王仲軒現在還是美國國籍,事情爆發出來後,首先他要接受移民局的拘留,而且還是美國的移民局，跟著就是立刻回美國請律師解決事情。如果他拖延幾天，那麽就沒辦法按時申請移民保釋,很多事情就會鬧大，甚至直接把他遣送回國——這種遣送就代表著他在美國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。
至於會不會引起重視，記者是幹什麽的，而且立夏這邊還匿名郵件提供了王仲軒和汪海澄的資料,她甚至還幫記者寫好了張家俊以前部分同學的聯系方式，裏面有她見過的還有她沒見過的。
就像是上次假裝路人一樣，立夏調查也都不會大搖大擺地說出自己的名字。
她只是借著做視頻的借口,尋找各個超過二十年的舊學校而已，雖然一共沒采訪幾個人,可也是采訪了。
道理鐘泰然說過，誰知道除了一個盧健強還會不會有第二個盧健強呢，在確定摁死汪海澄和王仲軒以前，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露面的。她也跟鐘泰然說了，不要跟其他人說，包括她哥和Mandy，否則很容易拖人下水。
何況就算是這兩個人真的伏法了，她也沒打算大搖大擺地跑到他們面前把前因後果說一遍，那不是弱智行為麽？最喜歡的就是讓他們覺得背後的人神出鬼沒，讓他們在監·獄裏都日想夜想，想得睡不著覺神經衰弱。
堅決不能讓她一個人被嚇……
記者們也不都是吃幹飯的，香港這邊的找汪海澄張家俊的過去，美國那邊找王仲軒的過去，王仲軒在弗洛裏達一直住到十八歲，他有一個老人癡呆的父親，可他也還是要工作生活，有人提供了王仲軒的照片。
就算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，不是一個人就不是一個人，再說現在這個王醫生跟當年的張家俊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，想否認說是長得像也很困難。沒有人扒也就算了，有人翻出來，立刻就有人跟上了。
王仲軒的學校可是UCLA，出了冒名高考這種事肯定要查的，哪怕是為了其他校友的名譽和學校的名譽也要查的明明白白。好在時間過去已久，背鍋的人都退休了，這裏面也沒什麽腐敗的事情（鄭重聲明）。
學校只要出聲明並且把王仲軒的學業資格取消就一切OK，萬事大吉，哪怕王仲軒所有的成就都是自己考出來的也沒用，他是冒名頂替，嚴格來說連考試資格都不應該有。
王仲軒回到美國搞保釋，還有記者采訪他，他在鏡頭中一臉悲痛的樣子，仿佛有什麽巨大的苦衷：“這件事，我無可奉告。謝謝大家的關心，之後一定會有說法的。”
所謂的說法無非就是那樣，大風災時王仲軒意外死了，拿著學生簽證的張家俊為了照顧王仲軒他爸，才迫不得已冒名頂替，所有的知識學業都是靠他自己得來的，他沒想過要這麽做的，巴拉巴拉……
時間過去的太久，很多東西都查不到了，就是謀殺案都過了追訴期，何況一個非法移民？
移民局這邊也無非就是讓他獲得保釋，重新通過律師等等辦理手續，當然，在庭審之前，誰都不能確定他是否要被遣送回國，所以他一直要在美國待著，並且不斷地把自己的產業和工作做出交接。
有些甚至不用交接，比如政府部門的工作，香港這邊懲教署直接把盧健強的心理輔導交給了別的心理學家。
新的心理學家姓李，經過評估，得出的結論跟曾經的曾秀怡是一樣的，李醫生感到了疑惑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打聽到了聯系方式的鐘泰然來了電話。
經過一番推拉，李醫生答應鐘泰然見盧健強，但他需要全程在場旁聽。
接下來就到了鐘泰然的表演時刻，他先是用曾秀怡的男友的身份跟盧健強拉近了關系。
本來很拘謹的盧健強沖他笑了：“你是曾醫生的男朋友？對了，她出了車禍現在怎麽樣了？”
鐘泰然一擡眼皮，表情有些難過：“她不是特別好，車禍讓她失憶了，現在都沒辦法做回以前的工作。”
眼見盧健強也陷入了憂心，他又開始笑道：“不過你可以放心，她現在已經找到了新工作，在一個網臺做節目助理，對了，她現在幫忙的是一個叫《餘論風show》的節目，主持人你也認識，她叫汪海澄。是，那五個女孩中的一個女孩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……”鐘泰然意有所指的問。
淳樸到有些懦弱的盧健強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溫柔了，李醫生在旁邊蹙了一下眉，之前鐘醫生說這件案子另有隱情，現在看來是真的，盧健強的表現跟他在法庭的證供完全不符。
“記得，”盧健強有些心心念念地問：“她現在怎麽樣？對了，Dr.Wong怎麽不來看我了？”
兩個問題看似好像不搭噶，但是稍稍有理解能力的人都能明白，盧健強的意思是Dr.Wong跟他談過汪海澄的信息，甚至很有可能，在監·獄裏消息不靈通的盧健強，就是靠著Dr.Wong才了解汪海澄的消息。
盧健強其實是個不太會說謊的人，現在聽到了心上人的名字，自然就忍不住想問。
鐘泰然就是讓他問：“她很好，有了新節目，還是主持人，最近她最火了。”因為有個有名的哥哥。
在盧健強安下心來時，鐘泰然像是不經意地來了一句狠的：“前一陣子我剛跟Icy去參加她的婚禮，說來也是緣分，她老公叫做方家朗，也是當初那五個女孩子之一的男朋友，他們很早就認識了。”
“……海澄，海澄幸福就好。”盧健強強顏歡笑道。
鐘泰然還跟著點頭：“那倒是，你不知道吧？方家朗是讀醫的，本來他都要去英國讀書了，是汪海澄留下他的。Micheal，就是方家朗，他跟我說如果不是汪海澄那麽主動踏出第一步，他或許會去英國進修，甚至留在當地執業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畢了業就結婚，一個做主持，一個做醫生。”
言語是最有力量的東西，簡簡單單的幾句話，足夠讓鐘泰然刺激得盧健強從臉色到肢體語言全部都不對勁，從外強中幹，到心如死灰，再到自我攻略，簡直一條龍服務。李醫生也看到了，但他沒有阻止。
“海澄幸福就好……”盧健強像是不停在給自己洗腦一般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。
旁邊的獄警提醒道：“時間差不多。”
探監是有時限的，本來鐘泰然也沒想過一次就能搞定盧健強，不過這次收獲已經非常大了。
鐘泰然頷首，還跟盧健強說：“那我們下次再見，或者下次我可以跟Icy一起來見你。”
盧健強沈默，過了一小會兒擠出個笑：“也好，幫我跟曾醫生問好。”
鐘泰然臉上掛著老實人的笑：“嗯。”
李醫生跟鐘泰然一起出了監·獄，一路走一路講，鐘泰然說曾秀怡以前對盧健強的診斷是怎麽樣的。
“所以盧健強的案子出來之後，Icy很難相信他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。”鐘泰然說，如果不是曾秀怡出了車禍，這場探訪其實應該在更早的時候發生，而曾秀怡傷好之後又的確失憶了一段時間。
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，鐘泰然作為她的男朋友，女朋友車禍前最後一個案子，怎麽都要幫忙查清楚的，沒想到的是Dr.Wong不肯讓他見盧健強……
就算是出於安全角度，盧健強可能有暴力傾向，但鐘泰然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心理學家，何況就算是普通人也都有探監的權利，只要盧健強同意。盧健強本人是個很難拒絕別人的人，這點他們都能看得出。
這樣說起來的話，王仲軒這樣做的目的就有些奇怪了。
直到前些天王仲軒跟汪海澄的兄妹關系登報，鐘泰然也知道了這件事，才明白了這裏面的問題。因而知道盧健強的心理醫生換了人，他才聯系上了李醫生：“我希望Dr.Lee可以讓我繼續見他。”
李醫生不是那種非要自己治病人的醫生，他沒有拒絕鐘泰然，但也跟鐘泰然說了，希望能跟他分享這案子的資料，畢竟他才是盧健強的主治醫生，哪怕在他的測試中，盧健強本人是沒有暴力傾向的人。
“這個當然，”鐘泰然憨憨一笑，隨即想到什麽：“只不過汪海澄那邊……”
能當上心理學家的人都不是傻的，李醫生馬上就懂了鐘泰然的意思，淡定地道：“我會暫時禁止汪海澄的探護權。”
聰明人之間不用多說，兩個都是心理學家，何況李醫生這個位置的前任是個冒牌貨，哪怕是為了心理醫生這一行的名譽，至少也不能再搞出來有人探個監就有獄友自殺的那一套。
哪怕之前李醫生對汪海澄跟這案子的關系有所保留，在見識到鐘泰然跟盧健強的一番“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卻依舊心甘情願”的對話，他也覺得絲毫不能小看一個如此會掌控人心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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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獲了戰果的鐘泰然去跟立夏報喜：“夠犀利了吧？沒有外物的幹擾，我有足夠的信心，不用多久就可以說服盧健強講出來事情的真相。”
他去接立夏下班，順便交換情報。這個時間立夏本來要去繼續學畫畫的，可鐘泰然說想讓她做他的精神科舞會的女伴，所以兩個人直接去了服裝店買衣服。
立夏的衣服都是方便為主，適合參加舞會的晚禮服更是沒有，曾秀怡的衣服都被她收起來了，也沒什麽晚禮服。事實上，禮服都是定制的更合適身材，立夏不想那麽麻煩，幹脆就叫鐘泰然陪她買一件足夠應酬就好了。
在這一點認知上，兩個人還挺有共同點的，鐘泰然也是個不喜歡應付社交場景的人。
以前的曾秀怡則是還沒來得及到社交場景，她畢業了之後都是在忙一些類似社區中心，法律援助之類的事情，接手的客人也都不是楊巧敏認識的那個階層，所以也基本上沒什麽好應酬的地方。
服裝店裏，鐘泰然手裏翻著雜志，有點無聊，他以為立夏會跟楊巧敏一樣，買衣服都要很久。
結果沒幾分鐘頭頂上就傳來立夏的聲音：“幫我看一眼O不OK？”
聞言，鐘泰然擡起頭，先入眼的是如藝術品一般精致的美背，接著是轉過身來的立夏。
“當然OK啦，”旁邊的服裝店店員熱情洋溢地道：“小姐你眼光真好，這一身很稱你，男朋友都看楞了。”
講真，鐘泰然那眼都不眨的樣子也確實挺好笑的，不過他很快就恢覆了平時的樣子。
仿佛那一瞬間的失神，不過是錯覺。
“可以的，勉強做我partner啦。”他還能笑嘻嘻地講冷笑話。
從立夏醒過來就見她平時素面朝天，紮著馬尾，穿著比他還放松的各種便服，此時一見簡直判若兩人。
人靠衣服馬靠鞍，阿不，女為悅己者容，也不對，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……嗯，差不多是這句。
一樣的臉，不一樣的神情，鐘泰然並不會認錯人，但不可否認的是，立夏是個有自己魅力的女人。
這樣的魅力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，哪怕她什麽的都不做，只是一個眼神，一個擡眸，一個側頭的動作，也有一種冷若冰霜又充滿自信的美感，美人在骨不在皮，人的靈魂對外貌有相當大的氣質加成。
如果說曾秀怡是個甜妞，那麽立夏就是個冷美人，連斜眼瞪人都格外有風情。
比如現在，她就在面無表情地兩眼橫著鐘泰然：“走不走？”
“……走，”鐘泰然像個老好人似的好脾氣地應下，跟等待許久的店員說：“哪裏刷卡？”
服裝店店員立刻帶著他去付賬，另外的店員們都在暗暗地羨慕立夏，有一個任意發脾氣的男朋友，關鍵這男朋友長得還帥，身高腿長，脾氣又好，還能隨便刷卡，這是什麽絕世好男人！
等兩個人到了精神科的舞會場地，這酸氣就更足了，楊巧敏看著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一般的兩個人，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，說好的兩個人分手了呢？就是這麽分的？
舞會裏人來人往，到處都是燈紅酒綠，衣香鬢影，她就像個無家可歸的人，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爭搶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男人，這樣活著多可悲……楊巧敏很想大哭一場。
哪想到立夏看見她了，趕緊走過去一把逮住她：“哪裏能坐？高跟鞋是新買的，痛死我了。”
說完還用口型小幅度氣聲的罵了兩句國罵，辱罵對象正是她身邊完全能聽到她說什麽的鐘泰然。
楊巧敏：“……”
好好的傷感氣氛都讓她給攪和了，誰聽到“我頂你個肺鐘泰然”還能有心情酸得下去？
唉，好歹是她最好的朋友，本來就是她對不起Icy，可惜她始終沒有勇氣說對不起。
“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穿不慣高跟鞋，”她像個老媽子似的嘀嘀咕咕：“萬一摔倒了怎麽辦？”
說著又瞪了鐘泰然一眼，讓他幫忙扶著立夏去晚宴的席位上坐下，自己則從包包裏翻出創可貼和透明防滑墊，她這種身經百戰的商務人士這些東西都是自備的，也就是鐘泰然這種直男才什麽都不知道。
鐘泰然看她們兩個又和好了的樣子，露出了一個賠不是的討好的笑容。
“還好有你在這裏，不然讓她這麽痛一整晚，她肯定要打死我。Mandy你救了我一命，多謝你。”
絲毫不知道鐘泰然說的是字面意思的“打死”，楊巧敏白眼一翻：“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，浪費。”
立夏跟她一樣調轉qiang頭，看著鐘泰然：“聽到沒有，浪費。”
鐘泰然：“……”要麽就爭搶他，要麽就爭搶著罵他，翻臉是不是太快了一點？
他覺得自己的經歷足夠寫一句打油詩：女人啊，你的名字叫變化無常。
不管怎麽說，一段日子沒什麽瓜葛的冷靜期，加上親眼見到立夏跟鐘泰然的“親密無間”，默契十足，足以讓楊巧敏心中原本還活躍的小鹿一頭撞在電線桿上，死於眼瞎，不治身亡。
另一邊，舞會中間也有不少人討論起最近最火爆的話題，冒名頂替的Dr.Wong，還有他的妹妹。
“要多謝他，不然我們哪來那麽多客人接手？”這是幸災樂禍的。
“別這麽說，他這個人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。”這是感到惋惜的。
“有點奇怪，我覺得他有時候幫人治療時，怪怪的。”這是……隱約察覺到事情真相的。
說時遲，那時快，舞會裏播放的舞曲戛然而止，背景音樂變成了兩個人的對話。
“有些人認為反社會人格，始終是人類最優秀的群體，因為他們的身上有很多一般人沒有的優點……”
原本安靜地聽著的人群，開始竊竊私語，這個聲音，不少人都聽過，是Dr.Wong的聲音。
另一個女聲就不是很熟了，不過聽起來似乎是個病人，那就更有問題了，有大問題！
剛跟別人聊天的楊巧敏也趕了過來：“為什麽Summer跟Dr.Wong的對話會是這樣的？”
跟一個病人討論反社會人格，明顯是違背心理學家應有的職業道德的事情，尤其是王仲軒還是以鼓勵的語氣來說這件事，簡直是心理學家之恥！
鐘泰然不可思議地看著立夏，難怪她剛才要去洗手間：“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滿意？”
立夏眨著今天難得化了眼妝的大眼，撲閃撲閃，一臉無辜：“有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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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鐘泰然：別人生氣我不氣，氣出病來沒人替……還是好氣！o(￣ヘ￣o＃)
五千五，好久沒碼這麽多了，令人頭禿。
小本本：還欠五百，就快還上了，歐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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